第2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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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
28
出租車上，李晏涯再次聯系了道士張衡報告他與狐貍精相處的最新進展。
-我最後送了狐貍精九十九朵玫瑰。
遠在千裏之外，道士張衡正在寫鎮妖符，從昨晚寫到早上，腰酸背痛手抽筋還困得眼皮子打架。這時候李晏涯的微信仿佛一劑強心劑，強行讓張衡清醒了 。他手一抖，把白符上的字給寫歪了。
一張符成本很貴的！張衡肉痛不已，破口大罵：“什麽玩意，送玫瑰花？以為自己在求婚嗎？沒救了！虧我還想把他收做徒弟！”
書房內睡得橫七豎八的道士們因張衡的大吼大叫而漸漸蘇醒了。其中一個揉了揉眼睛，問：“又怎麽了啊？”
“他送了狐貍精九十九朵玫瑰花。”張衡說，“這是人幹的事情嗎？”
“呃……”道士目光茫然，“還好吧，現在妖界人界都默許自由戀愛和跨種族戀愛了，世界大同……”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張衡氣得吹胡子瞪眼，“你知道狐貍精有多危險嗎？對於這種容易被蠱惑的二十來歲小男生來說，根本就是毒藥。”
“張衡發什麽火呢，”另一個道士小聲問旁邊的人，“就因為沒收成徒弟？“”
被他問到的道士坐了起來，在電腦桌前打了個哈欠，又點開了電腦上的阿裏旺旺準備上班：“我覺得是被強行塞狗糧噎到了吧，畢竟張衡當年為了一個漂亮女孩兒差點還俗，還和先前的主持大吵了一架……然而對方只是只千年狐貍精，根本是耍了他……噓，別說出去，這是他一生的痛。”
“這麽慘的嗎？可憐。”道士聽罷，向張衡投去了同情的目光。
“送狐貍精玫瑰花有什麽用？狐貍精又不吃花啊草啊的。”張衡也不寫鎮妖符了，劈裏啪啦地狂按鍵盤發微信。
李晏涯解釋說：
-不是啊，她變成人形了，所以我才送的玫瑰花。
張衡冷冷一笑：“呵呵，這個狐貍精真是個心機婊，不裝狐貍了，變成人形了？肯定是想勾引李晏涯，吸他的陽氣。”
於是他寫：
-她時而變成狐貍，時而變成人形，必定是有陰謀，看管好財物、色相，免得人財兩失。
李晏涯正在手機上搜索殷懷月的cos照片，還真讓他找著了。她十五歲的時候cos了一個國漫的女性角色，cos照發在貼吧上。濃妝假發加上PS，已經有點不太像她了。
根據殷懷月在貼吧裏的留言，李晏涯得出結論：她喜歡角色扮演，這很可能跟她以兩個身份潛伏在李晏涯身邊有關。一個表演欲強烈的妖精，試圖通過兩種途徑接近自己……正好張衡提醒了他，殷懷月的種種行徑，是圖財？圖色？或者別的什麽緣故？
他將自己的想法又告訴了張衡。
張衡看得一頭霧水，回道：你覺得除了圖財圖色，還有什麽別的原因嗎？
-有啊。
李晏涯微哂，按下了語音鍵。
“第一種，話本兒裏邊最常見的劇情，動物報恩。”
十幾年前，北京城。天空中飄落著一撮撮小雪，一對夫婦領著兒子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夕陽輕撫著他們輕松的笑臉。
男孩大概七八歲，小學三年級的年紀，在雪裏地奔奔跳跳。他的父母一人一手菜肉，正商量今晚做什麽菜。男孩對晚飯並不關心，自顧著旋轉跳躍閉著眼，忽然他看見胡同深處躺著一只小白狗，他眼前一亮，對女人說：“媽媽快看，那兒有一條狗！”
“可樂雞……啊，”女人被男孩的叫聲吸引了，“哇，好大一條狗。”
男孩跑過去，仔細地蹲下身觀察這條白狗。只見它長著一條大尾巴，渾身雪白，皮毛卻是粗糙得仿佛營養不良，眼睛也是閉著的，若不是身子微微顫抖，還有呼吸，男孩必定是以為它已經被這場雪凍死了。
“媽媽，它好像快死了。”
男孩的爸爸也湊過去看了看，說：“不是狗，這是只白狐貍。誰家偷偷養的野生動物跑出來了吧？可憐，大概沒東西吃餓暈了吧。”
女人擔憂地問：“那可怎麽辦？”
男人說：“等下，我打林業局電話，讓他們過來看看吧。”
狐貍迷迷糊糊地落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，還以為自己正在做夢。她吃力地睜開眼睛，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抱著自己，將她交給了另一個人。
“叔叔，狐貍還有救嗎？”
“沒事兒，就是餓暈了。過陣子就把它送回山裏……”
狐貍感動不已，她睜大了眼睛，試圖看清男孩一家的長相。
接著她被抱上了林業局的車，車門閉合之間，她清楚地看見男孩微笑著朝她招手，他胸前鮮艷如火的紅領巾正隨風飄揚……
十幾年之後，男孩早就忘記了這件事，而狐貍已經成了精怪，她潛伏在當年的男孩身邊，試圖回報當年的恩情，於是她留下了自己的內丹，祝福他長命百歲，身體健康。她事了拂衣去，深藏功與名。
張衡仔細地拜讀完他的猜測，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。
-……雖然我覺得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，但是狐貍精是很危險的！
張衡剛回覆完，李晏涯的第二段語音又來了。
“第二種，志怪小說裏最最常見的劇情，狐貍精有大秘密……”
這是一只千年狐貍精。
她不僅老，還很精。
她住過山林、墳墓，也住過宮廷、深宅大院，她當過女扮男裝的宰相，當過女冠，也做過皇後，參與過革.命。她經歷過戰爭、饑荒、洪水，嘗過紙醉金迷、窮困潦倒的日子，現在，二十一世紀了，她仍不願當一個歲月靜好、貫徹落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、認真工作的狐貍精，她要作天作地，她要把這天、這地都攪成一趟渾水。於是她潛伏進了ACK電子競技俱樂部，假裝成一只乖巧狐貍，試圖騙取ACK英雄聯盟分部隊員李晏涯的信任，再進一步將其他人騙得團團轉，用狐媚術占領俱樂部，成為上海狐貍精的總據點……而她，就是一呼百應的領袖。
-你說得對，狐貍精真的很危險。^_^
張衡聽完了這段長長的語音，深深地感到了心痛與無奈。
-？？？？黑人問號.jpg
-少看一點亂七八糟的小說……
張衡頹然地扶著腰，對其他人說：“我還以為他是認真的……李晏涯分明已經樂在其中、不能自拔了，為什麽狐貍精總是有這麽大魅力？！”
淘寶客服道士想了想，說：“其實我覺得，搞不好狐貍精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呢？聽這段語音，我覺得李晏涯的腦洞有點大？說不定關於狐貍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腦補的呢。”
剛說完，李晏涯的第三段語音也新鮮出爐了：
“第三種，志怪小說最最最常見的劇情，人妖情未了……”
狐貍精是一只什麽樣的狐貍精，她多少歲，來自哪裏，做過什麽，都不值得說，因為這並不重要。
這一年是2018年。
去年，ACK的英雄聯盟分部剛剛拿下S7世界總決賽賽冠軍。於是2018年春季賽，他們飄了，打得很爛，好不容易才贏了一次bo3，主持人賽後抽合影觀眾，恰好抽到一個紅裙子貌美如花的小姐姐，哦不，狐貍精。狐貍精合了影就離開了，其實她愛上了某位隊員。機緣巧合之下，她進了ACK俱樂部成為隊員的一只狐貍狗，每天神神秘秘，鬼鬼祟祟地觀察該隊員的喜好和生活習慣。當她發現該隊員有肌腱炎傷病之後，送了他一顆內丹。
“張道士，你覺得哪個推理更合理一些？
說實話，有時候我覺得是第三種，大部分時間我覺得是第二種。”
道士張衡聽完，心急如焚地喊道：“你錯了，還有第四種，她只是想玩弄你的感情！”
李晏涯剛到俱樂部，正好按下這段語音，道士急切的聲音飄散在前廳，惹來了前臺接待小姐姐們的矚目。
李晏涯熟視無睹，略一思索，他回覆道：“你說的也有道理，我會註意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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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我最後送了狐貍精九十九朵玫瑰。
遠在千裏之外，道士張衡正在寫鎮妖符，從昨晚寫到早上，腰酸背痛手抽筋還困得眼皮子打架。這時候李晏涯的微信仿佛一劑強心劑，強行讓張衡清醒了 。他手一抖，把白符上的字給寫歪了。
一張符成本很貴的！張衡肉痛不已，破口大罵：“什麽玩意，送玫瑰花？以為自己在求婚嗎？沒救了！虧我還想把他收做徒弟！”
書房內睡得橫七豎八的道士們因張衡的大吼大叫而漸漸蘇醒了。其中一個揉了揉眼睛，問：“又怎麽了啊？”
“他送了狐貍精九十九朵玫瑰花。”張衡說，“這是人幹的事情嗎？”
“呃……”道士目光茫然，“還好吧，現在妖界人界都默許自由戀愛和跨種族戀愛了，世界大同……”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張衡氣得吹胡子瞪眼，“你知道狐貍精有多危險嗎？對於這種容易被蠱惑的二十來歲小男生來說，根本就是毒藥。”
“張衡發什麽火呢，”另一個道士小聲問旁邊的人，“就因為沒收成徒弟？“”
被他問到的道士坐了起來，在電腦桌前打了個哈欠，又點開了電腦上的阿裏旺旺準備上班：“我覺得是被強行塞狗糧噎到了吧，畢竟張衡當年為了一個漂亮女孩兒差點還俗，還和先前的主持大吵了一架……然而對方只是只千年狐貍精，根本是耍了他……噓，別說出去，這是他一生的痛。”
“這麽慘的嗎？可憐。”道士聽罷，向張衡投去了同情的目光。
“送狐貍精玫瑰花有什麽用？狐貍精又不吃花啊草啊的。”張衡也不寫鎮妖符了，劈裏啪啦地狂按鍵盤發微信。
李晏涯解釋說：
-不是啊，她變成人形了，所以我才送的玫瑰花。
張衡冷冷一笑：“呵呵，這個狐貍精真是個心機婊，不裝狐貍了，變成人形了？肯定是想勾引李晏涯，吸他的陽氣。”
於是他寫：
-她時而變成狐貍，時而變成人形，必定是有陰謀，看管好財物、色相，免得人財兩失。
李晏涯正在手機上搜索殷懷月的cos照片，還真讓他找著了。她十五歲的時候cos了一個國漫的女性角色，cos照發在貼吧上。濃妝假發加上PS，已經有點不太像她了。
根據殷懷月在貼吧裏的留言，李晏涯得出結論：她喜歡角色扮演，這很可能跟她以兩個身份潛伏在李晏涯身邊有關。一個表演欲強烈的妖精，試圖通過兩種途徑接近自己……正好張衡提醒了他，殷懷月的種種行徑，是圖財？圖色？或者別的什麽緣故？
他將自己的想法又告訴了張衡。
張衡看得一頭霧水，回道：你覺得除了圖財圖色，還有什麽別的原因嗎？
-有啊。
李晏涯微哂，按下了語音鍵。
“第一種，話本兒裏邊最常見的劇情，動物報恩。”
十幾年前，北京城。天空中飄落著一撮撮小雪，一對夫婦領著兒子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夕陽輕撫著他們輕松的笑臉。
男孩大概七八歲，小學三年級的年紀，在雪裏地奔奔跳跳。他的父母一人一手菜肉，正商量今晚做什麽菜。男孩對晚飯並不關心，自顧著旋轉跳躍閉著眼，忽然他看見胡同深處躺著一只小白狗，他眼前一亮，對女人說：“媽媽快看，那兒有一條狗！”
“可樂雞……啊，”女人被男孩的叫聲吸引了，“哇，好大一條狗。”
男孩跑過去，仔細地蹲下身觀察這條白狗。只見它長著一條大尾巴，渾身雪白，皮毛卻是粗糙得仿佛營養不良，眼睛也是閉著的，若不是身子微微顫抖，還有呼吸，男孩必定是以為它已經被這場雪凍死了。
“媽媽，它好像快死了。”
男孩的爸爸也湊過去看了看，說：“不是狗，這是只白狐貍。誰家偷偷養的野生動物跑出來了吧？可憐，大概沒東西吃餓暈了吧。”
女人擔憂地問：“那可怎麽辦？”
男人說：“等下，我打林業局電話，讓他們過來看看吧。”
狐貍迷迷糊糊地落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，還以為自己正在做夢。她吃力地睜開眼睛，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抱著自己，將她交給了另一個人。
“叔叔，狐貍還有救嗎？”
“沒事兒，就是餓暈了。過陣子就把它送回山裏……”
狐貍感動不已，她睜大了眼睛，試圖看清男孩一家的長相。
接著她被抱上了林業局的車，車門閉合之間，她清楚地看見男孩微笑著朝她招手，他胸前鮮艷如火的紅領巾正隨風飄揚……
十幾年之後，男孩早就忘記了這件事，而狐貍已經成了精怪，她潛伏在當年的男孩身邊，試圖回報當年的恩情，於是她留下了自己的內丹，祝福他長命百歲，身體健康。她事了拂衣去，深藏功與名。
張衡仔細地拜讀完他的猜測，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。
-……雖然我覺得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，但是狐貍精是很危險的！
張衡剛回覆完，李晏涯的第二段語音又來了。
“第二種，志怪小說裏最最常見的劇情，狐貍精有大秘密……”
這是一只千年狐貍精。
她不僅老，還很精。
她住過山林、墳墓，也住過宮廷、深宅大院，她當過女扮男裝的宰相，當過女冠，也做過皇後，參與過革.命。她經歷過戰爭、饑荒、洪水，嘗過紙醉金迷、窮困潦倒的日子，現在，二十一世紀了，她仍不願當一個歲月靜好、貫徹落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、認真工作的狐貍精，她要作天作地，她要把這天、這地都攪成一趟渾水。於是她潛伏進了ACK電子競技俱樂部，假裝成一只乖巧狐貍，試圖騙取ACK英雄聯盟分部隊員李晏涯的信任，再進一步將其他人騙得團團轉，用狐媚術占領俱樂部，成為上海狐貍精的總據點……而她，就是一呼百應的領袖。
-你說得對，狐貍精真的很危險。^_^
張衡聽完了這段長長的語音，深深地感到了心痛與無奈。
-？？？？黑人問號.jpg
-少看一點亂七八糟的小說……
張衡頹然地扶著腰，對其他人說：“我還以為他是認真的……李晏涯分明已經樂在其中、不能自拔了，為什麽狐貍精總是有這麽大魅力？！”
淘寶客服道士想了想，說：“其實我覺得，搞不好狐貍精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呢？聽這段語音，我覺得李晏涯的腦洞有點大？說不定關於狐貍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腦補的呢。”
剛說完，李晏涯的第三段語音也新鮮出爐了：
“第三種，志怪小說最最最常見的劇情，人妖情未了……”
狐貍精是一只什麽樣的狐貍精，她多少歲，來自哪裏，做過什麽，都不值得說，因為這並不重要。
這一年是2018年。
去年，ACK的英雄聯盟分部剛剛拿下S7世界總決賽賽冠軍。於是2018年春季賽，他們飄了，打得很爛，好不容易才贏了一次bo3，主持人賽後抽合影觀眾，恰好抽到一個紅裙子貌美如花的小姐姐，哦不，狐貍精。狐貍精合了影就離開了，其實她愛上了某位隊員。機緣巧合之下，她進了ACK俱樂部成為隊員的一只狐貍狗，每天神神秘秘，鬼鬼祟祟地觀察該隊員的喜好和生活習慣。當她發現該隊員有肌腱炎傷病之後，送了他一顆內丹。
“張道士，你覺得哪個推理更合理一些？
說實話，有時候我覺得是第三種，大部分時間我覺得是第二種。”
道士張衡聽完，心急如焚地喊道：“你錯了，還有第四種，她只是想玩弄你的感情！”
李晏涯剛到俱樂部，正好按下這段語音，道士急切的聲音飄散在前廳，惹來了前臺接待小姐姐們的矚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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